反省和思考放生行为
发布时间:2024-04-16 04:06:32作者:佛缘网放生后因缺乏食物和无法适应环境而成片死亡的麻雀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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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以慈悲大爱、同体共生的基本理念教导我们佛教徒当有好生之德,应有护生之心。慈悲伟大的佛陀不断的告诫我们“所有的生命都应得到尊重”。因此,佛教徒在佛教节日或日常都会有不同形式的放生活动,这是两千多年来佛教形成的优良传统之一。并且,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进步,人们越来越意识到,“放生”行为本身也凸显了一种积极的生态观、自然观,有着注重动物权益、维护动物福利的积极道德意义。但是,随着放生队伍的不断壮大,放生人数的大量增加、放生频率的日益密集,量变引发了质变,堪称“道德”行为的放生,却产生了事与愿违的“不道德”的“杀生”后果,“好心干坏事”,着实是一件令人尴尬又值得深思的事。
为什么要放生?
“放生”原意为释放羁禁之生物。是以自己的善举,使可能失去生命的动物免遭一死。“若佛子!以慈心故,行放生业”《梵网经》这是佛陀告诉我们,不杀生、放生的主要目的是培养我们的慈悲心。也是表达出一种对生命的尊重,对养育人类的自然的感激之情,也对人类自身道德行为提出规范和要求。尤其是汉传大乘佛教已经把放生设定在体现戒律精神和慈悲心、菩萨行的高度上。放生,可以说是人类检讨自身,追求平等、自然、和谐的高尚道德行为。
放生的现状
放生本来是一桩功德无量的好事,但是在缺乏指导、缺乏对动物基本生存条件的认知、缺乏科学的放生知识的情况下,一味地追求形式、追求功德、甚至追求热闹,致使我们很多人的放生反而变成了杀生。而与此同时,放生市场不断扩大和放生活动的规律化也直接催生了放生行为的商业化和形式化。任何一个市场的关系简单的说其实就是供与求的关系,有人需要鸟来放生,便有人使尽一切手段去捉鸟。由放生而捕捉,再放生而再捕捉导致的恶性循环,使得今天的放生活动百病丛生,积弊难除。
在今天,由于不同规模的放生活动日益增多,放生这种原本神圣、自然、随意的行为便不可避免地和商业行为搭上了关系。在很多放生活动中,都存在提前预定、按时送货、保证数量等全方位的服务。不论什么时候,放生者绝对不怕买不到放生物,只要你出得起钱。
在我国,尤其是在佛诞节及佛菩萨圣诞日前后,全国上下各个寺院、居士林、佛教团体组织,几乎都有规模不小的放生活动,大批量的放生需要大批量的购买,大批量的购买需要大批量的供应,大批量的供应需要大批量的捕捉、捕捞,奇货可居呀!甚至此时各种鸟类、水产动物的价格也随之上涨。
于是有些团体甚至在佛诞节前半月甚至一个月就给水产类或鸟类供应商预定了要放生的禽鸟鱼鳖等动物,任由他们再下订单或雇人去捕捞,只等佛菩萨圣诞日时举行“放生”仪式。我想问问诸位,这样的放生活动还有意义吗?当放生的弊端逐渐暴露后,有人把矛头指向商人,责备他们惟利是图,不择手段。但是,商人逐利,何错之有?反躬自问,难道我们自身,尤其是喜好“放生一族”的佛教同修自己难道没有错误吗?
除了放生活动的日益商业化外,更让人诟病的是对所放动物生活习性、生活环境以及生活能力的漠视。常常出现的情形是:放生时敲敲打打、热热闹闹,放生后不久便尸横遍野或尸横遍河。
佛教界千余年来讲“放生”,已经成为积习难改的行为,由于放生积功德的观念,鼓励了那些不肖的商人捕捉野生动物来卖给佛教徒,动物在捉放之间吃尽苦头,甚至横死山林。也由于放生,放鸟则破坏山林的生态,放鱼则破坏河流的生物链,非但被放的鱼鸟、乌龟不能得救,反而害了山林河流里原住的动物。
每回放生法会过后,佛教徒带着满意的笑容呼啸而去,留下满地的鸟雀,或挣扎死去,或奄奄一息,或成为野猫野狗的食物,连非佛教徒看到那种“惨烈”的画面都会落泪,搞不懂为什么慈悲的佛教徒竟有如此无知野蛮的行为。
尤其是近几年来有些人经常带领信众去海上举行放生活动,而他们经常把淡水鱼放进大海里,把浅水处生活的螺蛳丢进深海里,把沼泽龟和山龟也放进海里。而他们的放生队伍一离开,海面上便白花花地飘着一大片死鱼。
这样的例子可以说举不胜举。据有关部门统计,放生的各类动物90%在一星期内全部暴死。专家分析,因为这些动物大多都是人工饲养或是跨地区的,无法自己觅食及自我保护,最终不是饿死,就是被同林中的动物杀死。比较典型的例子是去年大年初一很多佛教徒凿开冰面在北京后海放生黄鳝、乌龟、甲鱼、甚至热带鱼等五花八门的水族动物,结果因为缺氧和气温太低,所放动物几乎无一生还。(《新京报》)。
一朋友给我讲,他们当地本来有不少野鸽,随偶尔有人捕捉,但几千年来一直与人和平相处,也很少有人在意它们,但这些年当地佛教徒开始四处收购野鸽放生,导致出现了一批人专门捕捉野鸽再高价出售给佛教徒用来放生,一捉一放、一放一捉,几经折腾,几年下来野鸽几乎绝迹。正是放的越多,捕的越多,死的越多,在这样的恶性循环下,除了商人贪婪的嘴脸和佛教徒麻木的面孔之外,我们是否有所理性的思考呢?
不久前,有人在深圳罗湖区仙湖植物园野营区草坪惊现大批麻雀尸体。植物园管理员称,早上有人在草坪放生5万只麻雀,起初,管理人员怀疑这些麻雀是被毒死的,解剖了才发现,麻雀的胃里除了沙子什么都没有,腹部非常瘦,内脏外观都很正常,没有变色或者淤血,这些麻雀应该都是饿死的。
如果说以上只是由于不当或刻意的放生“好心办了坏事”加速了放生动物的死亡和某些物种的灭绝,那么由于不当放生行为引发的“人蛇大战”、“人鼠大战”更是让人啼笑皆非之余不寒而栗。当时通化市林业局野生动物保护站的工作人员花了一整天时间,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有人放生的500多条蛇中的300多条请出了公园和居民区,另外200多条却不知所终,让当地居民尤其是儿童担惊受怕了好些时间。
该不该放生
话已至此,大家不禁要问:放生真的不适合时代了吗?当然不是,放生的本意是好的,目的也是要启发和增长我们的慈悲心和对待一切生命的平等心、爱心。今天放生活动弊端丛生,令人指责,并不是放生本身的问题,而是方法上和放生知识欠缺上的问题。
当代很多高僧大德也指出当今放生应谨慎为之。台湾法鼓山创办人圣严法师曾说:放生在佛教观念上来讲,本來就是一件值得鼓励的事,但是一切要讲求随缘,无须强求。如果有人遇到了野生动物本來就在野地生活得很好,不小心被人捉到了,你买下來放它回去,这是一种功德。如果是为了放生而放生,为了放生而导致出现了专门的卖方市场“为了放生而捕生,那就是杀生而不是放生了。”
我个人也认为不论什么时代,不论什么社会,放生的思想是佛教千百年来的优秀传统,放生活动也是有其一定的存在意义,但放生必须回归到理性的道路上来。我们决不能为了贪福求寿,决不能为了场面热闹,决不能为个人私利,在不了解所放生命的生活环境、生活习性和来源、在放生成活率没有保障的情形下随意放生,而以放生之名行杀生之实。
我自己也应邀参加过数次的放生活动,看着河面飘起的死鱼死虾,看着几经折腾但怎么也飞不起来的鸟类惊恐的眼神,我很茫然。“没关系,给它们念了经,起了法名,它们的慧命已经得救了”。“它们现在都是佛的弟子,都可以往生极乐世界了”哦?果真是如此吗?鄙人不才,没看读太多的法典经书,也不知道他们的这些话是出自那部经典第几章第几节,但我想如果它们真的就因这些放生爱好者念了几句阿弥陀佛,就以此往生极乐,解脱了轮回,我想佛陀都会哭的。
放生本是一件慈悲、随意、自然、欢喜的事,但不可否认也需要金钱来维持,这很正常。有时接到同修打来的电话“我们明天放生去呢,你咕噜冒(藏语-钱)多多的带上”。届时如果谁出的钱少了,就会遭到耻笑或是指责,也会被认为没有给组织者足够的面子,或是不够虔诚。大家的心情我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只是...呵呵呵呵~哎!收取放生款还是当坚持自愿的愿则,随个人发心,不攀缘、不化缘、不强求、不摊派、不攀比,一切随缘,欢喜自在。
佛教是正信,不是迷信。我们不应过于的迷信放生的所谓“小功德”而忽视了由于我们为了满足自我的精神追求而导致出现的专业的捕捉者、捕捞者和卖方市场。看似放生,实则变相的加速了动物的死亡,破坏了原本的生态平衡,纵容了那些以我们的善举而赖以生存的捕捉者。让一切回归原本的和谐于自然吧!
据估计,全国每年不当放生所耗费的金钱有数十亿,因不当放生而引发的外来物种入侵,和原生态平衡的破坏所造成的损失更是无法计算 。
那应该怎样放生呢?
我认为,放生者都是有着慈悲精神和大智慧的佛教弟子,对于放生应该有明确的认识,和科学、理性的态度,那就是我要救它的命,而且要救活,同时也不能影响到原本的生态平衡,更不能以此而鼓励和纵容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因为我的行为再去捉它。断不可麻木的随波逐流,跟风盲从。
我个人的放生行为一般都是随缘,尽量不刻意。夏天一场雷雨之后,门前草坪里的好多蚯蚓都爬到了路面上,任由往来的车辆来回的碾压,只要是我遇到了,我都会尽可能的将爬到路面上的蚯蚓一一拾起放回到草坪上。偶尔在马路边遇到农民从水库中捉到的野生大鲶鱼,舍不得吃拿出来卖,鲶鱼在西北干燥的空气中大嘴一张一合,眼神模糊而无助,只要是有时间,我就会买下,乘车去水库边,先挖个水坑,放在里面让它缓过来,而后放回水库。我没有念经超度,只是给它们说“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来世作人,弘扬正信佛教”。呵呵呵呵~ 我很高兴,我想它们也一定是很高兴的。放生我认为其实就是这么简单,放了就放了而已。
除放生之外,护生也是非常值得提倡的,我们完全可以拒绝食用狗肉、猫肉、野生动物肉和以非人道的手段残杀的动物肉。不使用狐狸、浣熊、貂、等动物的毛皮制品。并且也可以通过宣传和解释让更多的人来参与,从源头上杜绝和抵制对动物的不人道的虐杀。提倡以呵护生命、关爱动物和素食来代替放生,从根本上改变放生在新环境下的消极影响,也从根本上杜绝因不当放生而引发的悲剧不断上演。我觉得,这是一种更健康的饮食观和生活习惯,也是一种更积极的护生放生模式。
佛教以人为本,放生最基本是要“放人”,放人一条生路:给人方便、给人欢喜、给人希望、给人信心、给人离苦、给人救济。我个人始终认为,最大的放生还是应当弘扬正信佛教,让更多的人来了解佛教、信仰佛教,从而减少对动物的虐杀和人类之间相互的杀戮。我们当站在一个时代的高度来面对和适应新形势下的发展和需求。也许,减少屠杀与虐待动物的最有效方法,就是教导世人明白佛陀的教义。苦,是生命的特征,而结束苦的途径就是依照佛陀的八正道去修行。
中国佛教自1950年至1980年的三十年时间里,遭受了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几乎是灭绝性的破坏和重创,数千年来累计沉淀的佛教资产和资源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洗劫,可以说是一穷二白,自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开始逐步恢复以来,基本上都是白手起家,非常的艰难和不易。佛教寺院是佛教徒的精神堡垒,是佛法得以延续、传播和发展的所在。就以北京为例,上世纪50年代北京地区的佛教寺院有数百座,经过几十年的浩劫之后,现存的寥寥可数,能发挥正常宗教职能作用的更是凤毛麟角。时值今日,有多少佛寺需要我们去重建和新建,有多少教产需要我们去争取收回,还有多少艰苦修行的僧尼需要我们去布施、供养,还有多少地方的佛教完全处于一片空白的状态。看着外教高大的宗教场所在城市之中遍地开花,处处结果,我们佛教徒是否会生出一丝惭愧之心?还是继续沉浸在自我的满足与陶醉之中呢?
佛教之所以发展到现在,仍然被很多人误解为是封建迷信,究其原因,恐怕更多的要从佛教弟子的自身行为来找找根源。弘法利生,任重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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